大军开拔,旌旗招展,带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,向北而去。陈暮与庞统立于城头,望着远去的队伍和那道白色的身影(赵云喜穿白袍银甲),目光深邃。
“士元,你说子龙此去,可能挡住夏侯妙才?”陈暮问道。
庞统丑陋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:“夏侯渊疾行如风,善打突袭。然赵子龙用兵,最是沉稳缜密,尤擅以静制动。此战,看似夏侯渊主攻,实则节奏,未必不能掌握在子龙手中。我等,静候佳音便可。”
赵云率军北上的消息,如同插上了翅膀,迅速传开。襄阳城内,有人振奋,有人观望,也有人,在暗处露出了阴冷的笑容。
南阳,安众县虽经清洗,但残余的势力并未完全根除。一处隐秘的庄园内,几个衣着华贵、面色阴沉的人正在密议。
“赵云北上了?带的是那群刚练了几个月的新兵蛋子?”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冷笑,“陈明远真是无人可用了!竟派个降将和一群农夫去挡夏侯妙才的虎狼之师!”
“刘老,慎言。”另一人较为谨慎,“那赵云毕竟是长坂坡杀出来的名声,不可小觑。”
“哼,名声?关了四年,还能剩下几分本事?”那刘老不以为然,“此乃天赐良机!夏侯将军大军压境,赵云若败,北境崩乱,我等便可趁机而起,响应王师!届时,南阳还是我们的南阳!”
“只是庞统那厮盯得紧……”
“怕什么!我等暗中行事,联络旧部,囤积粮草兵甲。待前线败讯传来,便是我们动手之时!”
类似的密谋,在南阳其他几县,也在暗流涌动。庞统的酷烈手段镇压了明面的反抗,却将更多的怨恨压到了水下,只待一个合适的契机,便会猛烈爆发。
襄阳,镇南将军府。
陈暮听着王粲汇报关于南阳暗流的情报,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。
“主公,是否要提醒赵将军,注意后方安稳?”王粲担忧道。
陈暮摇了摇头:“不必。子龙非莽撞之人,傅肜亦非庸才。他们自会小心。况且……”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,“这些魑魅魍魉,跳出来也好。正好借此机会,让子龙这把新磨的利刃,一并将其斩断!传令给我们在南阳的人,严密监控,记录在桉,但暂时不要打草惊蛇。”
“是。”
陈暮走到窗前,望向北方。那里,风云渐起。夏侯渊的兵锋,南阳的暗流,都将成为磨砺赵云这块精钢的砧板与铁锤。他相信,经过此番锤炼,他麾下的这头归山猛虎,必将蜕变得更加可怕,他寄予厚望的“白马义从”,也将真正初露峥嵘。
风起于青萍之末,而一场席卷北境的风暴,已然开始酝酿。